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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拉康欲望理論闡釋
[論文關鍵詞]拉康;欲望理論;隱喻;換喻;客體小a
[論文摘要]欲望問題是拉康理論體系中的一個重要內容。欲望理論的獨特性不僅體現在現象與本體的二元對立上,也體現在欲望的表達方式上。需要(need)和要求(demand)屬于現象層面,欲望(desire)屬于本體層面。隱喻和換喻是欲望表達的最常見方式。客體小a是欲望表達的實質性內容。
一
欲望問題是拉康理論體系的核心內容。拉康的欲望理論分為三個層次,即需要(need)、要求(demand)和欲望(desire)三個層面。需要和要求屬于現象層面,之所以屬于現象層面在于需要體現為可滿足性,要求雖然打開了欲望不得滿足的缺口,但要求仍然可以部分地得到滿足,因而這兩個層次屬于現象層。而欲望由于具有絕對條件性,所以屬于本體的形而上的層面。
可以將欲望的三個層次和三界圖的形成對應起來來看。這樣看的話,需要就存在于實在界,也就是嬰兒出生之后的六個月之內,即前鏡子階段,要求產生于鏡像階段,即6—18個月之間,欲望(desire)發展于象征階段,即18個月之后。當然,這種劃分和鏡像階段的三界圖的劃分一樣,只是權宜之計,沒有嚴格的時間界限。也就是說,需要、要求和欲望往往是交織在一起的。具體講來,需要是生理需要,具有明確的對象性和有條件性,它表現為可滿足性。要求是對于愛的需要,屬于中級需要,它打開了欲望不得滿足的缺口。拿嬰兒來說,需要就是對乳汁的需要,他餓了就要吃奶,渴了就得喝水,這些是就需要而言的具體內容。等到他長大一些時,就有了愛的需求,希望母親經常抱著他、大人在身邊愛護著他,寵著他,這是對要求而言的內容。在要求沒有得到滿足的時候,就像想象界的認同一樣,主體總認為愛的對象越多越好。要求如果不能得到滿足,主體就會產生焦慮。而要求的對象卻總是缺席的,比如孩子愛的要求對象—母親。母親的缺席,會引起孩子的焦慮。為什么呢?因為給于自己愛的對象不在了。為了減緩這種缺席而造成的焦慮,兒童用玩纏線板游戲的方式來抵御焦慮和恐慌,他(或她)借助把線球一放一收這樣的重復性動作,來象征母親的不在與在,從而為愛的缺失建立起防御機制。兒童玩纏線板這一游戲,其意義引申開來意指要求的實現過程其實是一種話語的言說方式。這種話語的言說方式表明,從需要到要求,主體的欲望發生了一個扭轉,從原來的本能需要轉為現在的文化需要。需要是個體的,而要求卻已經是主體與他者之間相互反饋的交往行動,交往行動為主體提供了要求的諸多可能性和對象的多樣化。盡管這些對象也許只是愛的缺失的替代品和彌補焦慮的象征品,但是比起需要來,要求的意義已經層出不窮。
那么欲望是什么呢?“在要求從需要那里分離出來的地方欲望開始成形。”欲望處在要求與需要分離的地方,也就是處在要求與需要的裂縫處。這個分裂意味著一種渾然的整體性的缺失,渾然整體性也正是欲望所企圖達到的目標。那么這種目標為什么在需要和要求那兒達不到呢?因為需要滿足的是一種個體性的目標,不具有黑格爾意義上的普遍性,而要求雖然相對于需要來說,其滿足的目標具有普遍性,但是要求的對象卻也是一種幻象,而欲望既是對需要對象個體性的否定,也是對要求對象一幻象的否定。因此,欲望既有前兩者的因素,又不是前兩者的任何一方,“欲望產生于要求之外,因為當要求將主體的話語聯結到它的條件上去時,它精簡了需要”。因此欲望實際是要求減去需要之差,它的目標不可能在需要與要求的任何一方那里得到實現。欲望在消滅了需要的個體性和要求的幻象性之后,達到了一個本體性的境界,但是欲望的本體僅僅是一種烏托邦狀態。盡管欲望演變的過程也經歷了前面所說的兩次異化或者否定,但其結果并不盡如人意,欲望的途程最終并沒有迎來柳暗花明,而仍然處于否定、缺失的狀態之中。
拉康的欲望實現似乎是一種逐級上升的過程,但是實際上這也是一種理想,作為本體的欲望和欲望的具體實現一表象之間的關系與柏拉圖的理式說相仿。柏拉圖認為,理式世界為最高境界,為本體,感性的現實世界和藝術世界是理式世界的“摹本”或“幻相”,感性世界和藝術世界不可能和理式世界同日而語,它們比理式世界要次一級。換言之,在本體和幻象之間總隔著一層或多層關系。在此,拉康的欲望本體相當于柏拉圖的理式,欲望的實現過程或者需求的對象也永遠與本體之間有著隔膜。欲望的表達試圖去呈現欲望本身,但是欲望本體和欲望表達之間總隔著一堵墻,而且,欲望本體的絕對性和欲望表達的相對性之間的悖論關系使得欲望總是曲高和寡,它永遠處于缺乏之中,所以拉康有一句名言就是:欲望即缺乏。
由于欲望的這一屬性,欲望就與弗氏的愿望區別開來。愿望是有對象的,而欲望是無對象的。
對于主體來說,只要對象能夠滿足主體的需要,只要愿望的對象能夠實現,主體將之占有了,那么,愿望最后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也就是說,在愿望與對象之間是一種直接的關系。而欲望就不同了,欲望與對象之間永遠都不能絕對滿足。即使用一些對象來填充欲望,這些對象也只能是欲望本體的替代品,并不是真正的欲望本體。可以說,欲望的替代品就是欲望的表達,是對欲望的不斷闡釋和更新,是欲望的腳注,但不是欲望本身。表達永遠填補不了欲望這個深不可測的黑洞。由于欲望處于這樣的匱乏之中,所以欲望與主體的心理感受一滿足之間沒有對應關系,反而和焦慮之間存在對應關系。
單純的滿足是簡單的,而欲望需經物、語言表達,最終要和另一主體發生了關系。物、語言只是欲望得以顯現的中介,欲望的終極追求在他者那里,因為欲望首先要得到他人的認同。所以,拉康另一句名言就是:欲望是他者的欲望。欲望是一種言說方式,是一種說與聽之間的關系。“我們將要證明,即使言語碰到的是沉默,只要有一個聆聽者,所有的言語都是有回答的。”
二
正因為欲望處于對話關系或者主體間性之間,所以欲望在表達的時候就難免被變形。拉康之所以沒有將需要、要求、欲望籠統歸結為需要或欲望,原因也就在需要(need)、要求(demand)、欲望(desire)的表達方式不同。
欲望的變異最明顯的就在于表達的變形,表達是欲望顯現自身的途徑。人一說話就會發生變異,而且往往言不由衷,指鹿為馬。源初的缺失一匱乏不能在要求中實現,但可以在要求的開裂處一欲望那里出現,它存在于象征界,存在于語言中。
在這里,拉康借用并糅合索緒爾、雅各布遜的語言學方法論,將它們改造、變形而塑造成為欲望表達的方式、方法及內容。索緒爾的語言學方法論主要是能指與所指之間的二元問題。索緒爾認為表音層可以稱作能指,表意層是所指。比如樹,tree是它的能指層,至于將樹所描述成的具體樣子,就是所指,也就是內容。所以說,能指與所指之間的關系是任意的,是團體約定俗成的。比如狗,它就是約定俗成的,我們知道那是一種動物,它的叫聲、外形、習性與“狗”這個名稱是相稱的。如果當初將狗叫成貓,那現在也就那樣叫了。換言之,能指和所指之間的關系是互相對應的,兩者合起來表達一個意思。拉康借用能指、所指概念,反其意而用之。他認為能指與所指并不是一一對應的,它們無法幸福地結合在一起,能指與所指往往處于分離狀態,而且能指壓迫了所指,在能指和所指之間橫亙著一道屏障。能指在明處,所指在暗處,能指牽引著所指。這個屏障還表明了主體的位置,表明能指對所指有一個抵制作用,主體的意識抵抗著無意識,父之名抵抗著小他者欲望的生成,這些作用也是能指和所指無法幸福結合的原因所在。拉康通過對弗洛伊德《釋夢》的再研究發現所指意義掩蓋在大片的能指網絡之下,這就表明能指是一個現顯,而所指是遠隱,我們只有通過能指這個表層去求得深層那個所指。
拉康將能指的地位抬高到了第一位。他認為,欲望除了用能指來表達,就像人際交流除了用語言來互動以外,別無他物。“因為欲望僅僅將我們引到既定的裂縫那里,在那里,它表明‘這一個’只能將自己建立在能指因素之上。”所謂“這一個”有點像黑格爾的獨特性的存在,它也只有通過能指才能將自己顯現出來。拉康還在很多處充滿自信地肯定了能指至高無上的權力。“我們很容易看出,只有能指和能指之間的關聯才為所有意義的研究提供了一個基礎。”
能指與能指之間的關聯就是能指的網絡,也是語言的網絡,我們只有通過能指這個講話者才能理解所指這個書寫者。拉康還說,有了這道屏障以后,通過能指,我們可以對所指有自己的理解和把握,意義的差異也來自于能指與能指的差異。意義更處于游走狀態,我們不可能在某個點上找到它,它依賴于能指與能指之間的協同合作。所以,我們欲求欲望之秘密,必先弄清語言的運作方式。
語言的運作有兩種形式,一個是換喻,一個是隱喻,這兩種方式相當于弗洛伊德意義上夢的移置與壓縮。馬爾考姆·鮑伊認為,換喻屬于認同作用,隱喻屬于象征作用。欲望處于能指鏈環中,但能指的移動,即一個向一個的移動,并不是簡單地位移或換位。隱喻本身也是一種移動,只不過移動地隱晦些,就像拉康說的換喻是現顯,隱喻是遠隱一樣。換喻在想象界的比重大些,隱喻在象征界的成分多些,但二者都既存在于象征界,又存在于想象界。一切都可看做是能指或者能指的活動,世界是由話語構成的,而話語簡化為能指。在這個能指場域中,男人、女人、小孩都是能指,“能指形成了一張網,我們幾乎意識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卻能徹底地影響我們的生活。它們構成了我們的世界,一個從本質上說是象征的世界”。所以能指也就被象征化了,世界也被話語化了,我們也只能通過研究能指來研究意義。
隱喻和換喻是語言的游戲法則,隱喻和換喻具體含義是:“一個詞對另一個詞的取代,這產生了隱喻的效果。一個詞與另一個詞的組合,這產生了換喻的效果。”
這大致就是隱喻和換喻的功能,它們決定了能指游戲的運作規則。換喻是從一個能指到另一個能指的運動,就是說欲望的對象總是由此朝向彼,換喻的軌道永遠伸向對他物的欲望。隱喻的功能在于它使能指繞了一圈,繞開了社會禁忌對它的壓制。“人在隱喻中找到的是什么呢?如果不是繞過社會禁忌的障礙的力量又會是什么呢?這個給予壓抑中的真理以場地的形式不正是表現了內含在它的身影中的馴服性?”
隱喻在中文中的意思等同于象征,隱喻處在一個能指暗示另一個能指之中、在看似無意義中卻能夠隨之產生意義的那個點上,在有與無相會的地方,卻也不固定在那里。而且,隱喻受到了象征界的制約,它要與之抗爭,與早已在那里阻止欲望主體前行的力量斗爭。隱喻在修辭學里屬于人的創造性思維方式,用漢語來說,就是像化學反應一樣,不是簡單的位移或相加減,而是重新生成另一種物質,發生了質的改變。換喻不過就是再造性思維方式,是能指與能指之間的排列組合。
“隱喻的創造性火花并不來自于將兩個形象提示出來,也就是說,并不來自于將兩個能指同等地呈現出來。它在兩個能指之間發出,其中一個能指取代了另一個能指在能指連環的位置。被隱沒的那個能指以其在連環中的(換喻)聯系而繼續現顯。”
拉康認為,隱喻的功能影響著本體性的欲望,本性性的欲望是他者的欲望,也是能指的隱喻功能所顯示出來的效果,是否定之否定結果,中間要經歷一些曲折和磨難。“欲望的欲望,換句話說,為另一欲望所表示的欲望(拿那位癔癥患者來說,她的欲望沒有被滿足,沒滿足的欲望由魚子醬來代替:對魚子醬的欲望是一個能指),登錄在那種由其它欲望所代替的欲望領域中(在夢中,病人的朋友對于熏鮭魚的欲望由病人自己對魚子醬的欲望代替,這構成了一個能指對另一個能指的取代)。”他者的欲望是一種隱喻性的欲望,因為它是一種遠隱,所謂遠隱也就是指本體缺席,而喻體出場,以喻體來表示本體的手法。隱喻所衍演的欲望不同于換喻所演衍的欲望,隱喻好像是主體在環顧左右而言它,換喻好像是言在此而意在彼。“現在我們會看到,如果欲望被表示為未被滿足,那么它是通過能指來這樣做的:魚子醬,作為能指,象征了欲望的不可企及,但是,一旦它作為欲望滑入到魚子醬中,對魚子醬的欲望就成了它的換喻一這是必然的,因為缺失使之然也。”由于隱喻的結果是缺失,但欲望終究需要呈現,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隱喻的手段就轉為換喻的手段。隱喻具有無對象性,換喻具有對象性特征,隱喻性欲望的結果不可企及,隱喻被物所吞吃,主體被吃,欲望被吃。換喻直接吞吃了物。主體消滅了物。
在拉康的理論中,我們要談能指,就必得談能指的兩種運行方式,也就必得談隱喻和換喻,這是欲望的表達問題的一個方面。如果說隱喻和換喻是表達形式方面的問題的話,那么,接下來的這個問題就應該屬于內容方面了。形式是為了說明欲望是如何表達的,內容則證明了欲望到底表達了什么。
三
客體小a的問題。從邏輯形式和推理上來講,欲望指向最終的實現。但是,從實際來講,源于匱乏的欲望和欲望的實現過程是一對命中注定的悲劇性關系。這場悲劇的原因在于主體總是千方百計地對欲望進行追逐,而追逐的結果永遠無法滿足。對于拉康來說,一般意義上的欲望其實不叫欲望,它只是真正欲望的替代品,這跟欲望本體比起來,很零碎,不足掛齒。而且,即便是這種零碎的積累也未可達到欲望的質變。可是,沒有這種東西又不行,因為它是欲望的起因。零碎的東西是欲望的鋪墊,它就是客體小a,是主體的欲望一步步邁向本體的過渡。就像主體總是要從實在界走向想象界,再由想象界走向象征界一樣,他不可能一出生就邁向成熟,同樣,欲望也不可能從一開始成形就是形而上的。客體小a與欲望之間的關系是必要的但不是充分條件。換言之,沒有客體小a,欲望無從說起,反過來,欲望的最終結果要以忍痛割去小a為代價。這個時刻是主體意識完全覺醒的時刻,也是主體以死亡為代價建構自身的時刻。
因此,客體小a是欲望的起因,也是欲望的替代品,但是主體往往將它作為欲望的本真,作為形而上的認同物。它在某種意義上與欲望相似。說起相似性,我們就會明白,客體小a更多處于想象界中,因為想象界講究的是形似,講求一種想象性的關系。客體小a與主體的追求目標之間、與理想自我之間形成了一種想象性關系。“客體小a,S(劃線A),以及φ分別處于想象界、象征界和實在界。”其中劃線主體表示未完成的主體性,它只與客體小a發生了關系,與它所要到達的本來目標的相似物之間發生關聯。客體小a成為主體與他者之間的阻隔,客體小a接替了他者(The Other)的位置,所以未完成的主體和小a之間是幻象關系。主體不得已將欲望原因轉歸為欲望對象。
那么,這之間是怎么轉換的呢?這又涉及到了能指、無意識、象征界的語言以及大他者的問題。“無意識基本上為語言所結構,網織,連接以及調配。在那兒能指不但起到了和所指一樣很大的作用,而且能指也起到了基礎的作用。實際上,嚴格說來,能勾畫語言特征的就是能指系統。”其實講到這里已經很明白了,無意識像語言一樣被建構,語言又是能指功能的展開,象征界是語言的處所,那么這之間就是等同關系。既然一切都被語言化了,那么客體小a也就是一個能指,這個能指既然和主體之間形成的是幻象關系,那么它的功能僅止于認同。對主體來說,客體小a起到的是聊勝于無的作用。客體小a處于能指鏈環中,是變動不居的。跟那個看似與它相似的大他者比起來,它顯得多么的軟弱無力,但是它又樂在其中,因為主體需要它。比起俄狄浦斯情結來。盡管它們都是引起主體欲望的原因,雖然客體小a比不上大他者,但它要大氣得多。客體小a是鏡子階段的產物,同時它也是之后的需要、要求表達的主要手段,也就是欲望的初級階段表達的主要手段。客體小a接踵而至,欲望表達的手段無窮無盡,但這些都不算什么,欲望仍然是無。 欲望的真正表達或日顯現只有到大他者那里去,和大他者重合才算是完全表達,但是,大他者的處所也不是固定的,有如海市蜃樓。欲望的表達過程往往有點像陶淵明的詩“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也就是說,在要表達的真意與表達的方式一言之間總存在著裂縫。拉康有時將康德的物自體與這個大他者相比,拉康認為物自體超越了任何能指,和上帝齊名,那是在先驗世界,那個大能指就相當于是物自體,它遙不可及。“物自體的問題仍舊與我們欲望的任何張開、缺失或裂縫有關系。”用斯拉沃熱·齊澤克的話說,物自體是“易碎的絕對”,這個絕對包括欲望、主體、大他無意識、真理、知識等等。既然連絕對都是易碎的,那還有什么是堅固的呢,正像馬克思所說:“一切堅固的東西都煙消云散了。”欲望是一個深淵。這個深淵使他者與小客體、大他者與能指之間存在著永遠無法愈合的創傷和裂隙。主體的欲望依靠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圖式,一邊是愚蠢的執迷不悟的主體,一邊是欲望的表達物客體小a,在它們之間存在著一堵菱形之墻,主體與欲望之間,主體與欲望的替代品之間都無法相遇。
欲望的表達就是言說,言說首先是自我言說,其次是自我與他者之間言說,客體小a是雙方的言說物,而且也是言說的剩余。拉康和弗洛伊德將之意指為主體的排泄物。在對客體小a的分析中,斯拉沃熱·齊澤克的看法比較易于理解,他說,在悲劇的人生旅程中,客體小a就像是戲劇舞臺上的小丑,它淡化了悲劇意識,像轉移的拓撲學一樣,把人們的目光和聲音引向暫時的避難所,消解了崇高和嚴肅,而變成了意識形態的崇高客體。它抵制了主體向大他者進發。語言無法表達的欲望和主體。它把它們變得能夠表達,但是卻導致了過剩,而過剩并不是富足,而是缺失、匱乏的代名詞。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悖論。但這個悖論卻無法在現實中予以消除。正如齊澤克所說:“主體的悖論在于它只是通過自己根本的不可能性、通過那永遠阻止它(主體)實現完全的本體論身份的‘在喉之鯁’才得以存在。”剩余物,是能指的剩余、斷裂和話語的剩余。也就是說,客體小a在用形而下的表象去表達形而上的本質時,是行不通的,是一個悖論。欲望的表達總是過時的,它像主體的早生一樣,與本體擦肩而過。俄狄浦斯出生的不是時候,碰到他父親也不是時候。欲望的表達不是過早就是過晚,所以拉康說:“意義(終極意義)如想象界一樣,總是在最終的淡忘中,因為它肯定能引起你的興趣,換言之,你一定陷入其中。”這意義的淡忘就是能指的剩余。當你來到時,筵宴已經結束,剩下的是殘湯剩羹。
從引申意義來講,客體小a或許可以象征生活剩余、文化剩余以及欲望剩余。所謂的日常生活審美化、藝術的日常生活化、肥皂劇、戲說劇、身體的過度展示其實都是處于客體小a位置的欲望的剩余。或者可以說,這些本應屬于實在界的欲望垃圾現在堂而皇之地處在了想象界和象征界。偶像崇拜、身體拜物教、商品拜物教等等充斥我們原本純凈的生活空間。在諸如此類完美的罪行中,鏡子已經不再具有照妖的作用,我們從鏡子里看到的是被小他者同化了的自己。先前的技術革命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膨脹,它深入到了我們日常生活的角角落落。技術革命的膨脹帶來的消費過速、消費膨脹使客體小a大量剩余。我們忙于消費卻從來都來不及有空閑靜下心來反思一下,我們到底追逐到了什么,又錯過了什么。客體小a看似豐盛,但卻貧乏,我們離形而上愈來愈遠,我們處于欲望表達的缺失之焦慮中。
客體小a的提出有效地把拉康的欲望理論、弗氏以及我們通常所說的欲望問題區別開來,客體小a的出現使得欲望和欲望的表達不是一回事,欲望和欲望的表達不是一般所理解的那種對應性實現關系,而是屬于兩個不同范疇的命題。
從拉康對于需要(need)、要求(demand)、欲望(desire)意義的區別,再到表達方式的分析以及客體小a的鄭重推出,我們可以看到拉康的欲望理論確實在理解上存在很大的難度,這也是吸引我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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