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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馬克思哲學的生存論指向
無論透過馬克思哲學本身的語境,還是透過后現代有關馬克思哲學評述的語境,馬克思哲學的生存論指向都會為我們深刻地感受。理解了馬克思哲學的這一向度,才能明白馬克思無論是在談自然還是談社會、談經濟還是談政治、談歷史還是談現實、談科學還是談藝術,一刻也沒有忘懷對人本質的哲學提問,即對人的生存處境和命運發展的深切眷戀和關注。正是如此,馬克思沒有讓自己的哲學停留在形而上學的“抽象王國”里,而是讓它徑直遭遇人的現實存在,并且以自己特有的運思深入到歷史的人的生命活動的坎陷和人的歷史的歧出,揭示了人的現實生存境遇,展望了人的理想生存樣態,從而鍛造出了自己哲學的新形態——生存論哲學。一、馬克思哲學的生存論指向首先是通過他對傳統哲學的解構而表征的
海德格爾曾就西方哲學史作過這樣的總評:整個西方哲學就是柏拉圖哲學的展開;形而上學就是柏拉圖主義;是馬克思完成了對“形而上學”的顛倒;至此,哲學進入了“終結階段”。(海德格爾:《面向思的事情》,第59-60頁,北京,商務印書館,1996。)我們認為,海氏的評價是中肯的。正是馬克思完成了顛倒“形而上學”的工作,哲學才由“存在”被遺忘的形而上學的歷史轉向對現代人之生存境遇的思索的非形而上學的“存在之思”,即使得現代西方哲學包括馬克思自己的哲學具有存在論之意義,亦即具有生存論的指向,那么,馬克思是如何實現對“形而上學”的顛倒的,其哲學生存論的指向又是如何得以表征的,是我們這里要涉獵的問題。
1.通過對傳統哲學的主題轉換,馬克思哲學的生存論指向得以初步表征。“傳統哲學”是相對于“現代哲學”而言的,它是指從古希臘哲學尤其是自柏拉圖以降的哲學到19世紀中葉特別是黑格爾哲學這一歷史階段的所有哲學形態,包括古代哲學和近代哲學。從根本上說,傳統哲學是“形而上學”,即關于超驗存在之本性的學問,它力圖從一種“終極存在”、“初始本原”中去理解和把握事物的本性以及人的本質和行為依據。
應當指出的是,對世界以理性的方式從總體上去把握,這本身是哲學的特征,但問題的關鍵是傳統哲學把它們探討的“本體”或“本原”抽象化了,以致在它們那里(包括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哲學體系),不僅“物質”或“精神”成了“抽象的存在”、“抽象的實體”,而且人也成了一種抽象的存在物,人的主體性完全失落了。
對于傳統哲學只關注宇宙本體、注目上蒼的“絕對”或“抽象的實體”,而忘卻對人類世界即現實人的生活世界的關懷,馬克思有相當清楚的認識。所以,當他在哲學研究的初始,便毅然決然地舉起了“拒斥形而上學”的大旗,并斷言:“這種形而上學將永遠屈服于現在為思辨本身的活動所完善化并和人道主義相吻合的唯物主義”。(《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9-160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與孔德“拒斥形而上學”有本質的不同,馬克思不是把這種“拒斥”局限于經驗和知識以及“可證實”的范圍,而是在“拒斥”后,把哲學導向關注“自己時代的現實世界”、“感性世界”、“現存世界”、“人類世界”,并強調哲學應當“把人們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同上書,第161-162頁。)
在《巴黎手稿》中,馬克思就“現實世界”、“感性世界”、“現存世界”這類概念有過明確說明和規定,從中我們看到,這一系列概念實質上都指一個東西,即“人類世界”或我們的現實的“生活世界”。針對傳統哲學抽象地談論整個宇宙、“整個世界”,馬克思特別談到對“自然界”的理解問題。按照馬克思的觀點,“現存世界”當然包括自然界,但這個自然界已不是原生態的自然界,而是“人類學的自然界”。自然界具有“優先地位”,但先于人類歷史而存在的自然界,或者在人的活動范圍之外的自然界,對人類來說是“無”,或者說“是不存在的自然界”。在人類世界里,自然史和人類史“這兩方面是不可分割的;只要有人存在,自然史和人類史就彼此相互制約”。(《馬克思恩格斯選集》,2版,第1卷,第66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所以在現存世界中,自然與社會相互制約、相互滲透。人類世界是“歷史的自然和自然的歷史”的統一。
由此觀之,馬克思哲學的主題是“人類世界”,它關注的是現實的人及其發展。對馬克思哲學來說,“全部的問題都在于使現存的世界革命化”,即以人的發展為坐標來重新安排周圍世界,把人的世界和人的關系還給人自己。
2.馬克思哲學的生存論指向通過他解構傳統哲學的必然性觀念而得以表征。傳統哲學對必然性具有普遍的信念,這一信念在古希臘哲學家德謨克利特那里表現得尤為突出,在中世紀表現為神學觀念,在近代表現為對理性的迷狂和對“知性科學”的崇拜。毫無疑問,傳統哲學的這種對必然性的普遍信念,是造成西方“理智主義”的根本原因,而這種“理智主義”所形成的只能是“知識論譜系”的哲學。在知識論哲學的時代,人的生存和欲求是被抑制的,人的身體和四肢都消失了,人就是大腦,大腦就是人,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對西方傳統哲學的這一特征,馬克思給予了特別關注和揭示,并在自己的哲學創造活動中,著力地瓦解這種必然性觀念的統治。
早在《博士論文》中,馬克思就借用伊壁鳩魯哲學表白了自己對必然性觀念的哲學認識。在分析了伊壁鳩魯哲學與德謨克利特哲學的差別后,馬克思指出,要把這兩種自然哲學等同起來是極其困難的,因為德謨克利特和伊壁鳩魯幾乎在一切方面都是“截然相反的”。而他們的這種對立和分歧的根本原因在于:德謨克利特注重必然性,伊壁鳩魯注重偶然性。通觀《博士論文》我們不難看到,馬克思對伊壁鳩魯的自然哲學的贊揚,實際上只不過標示著馬克思自己對偶然性觀念的認同和對必然性觀念的反叛。如果說,必然性、命運、天意、決定論是古希臘哲學的基本信念的話,那么,馬克思正是通過對伊壁鳩魯的未受重視的“原子偏斜說”的重大理論意義的重新認識和對偶然性哲學原則的高度頌揚,解構了這種傳統的、根深蒂固的信念。
同樣是針對西方傳統哲學這種對必然性的普遍信念,以及由此而形成的近代自然科學的抽象性質,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特別地談到“自然科學”問題。由于傳統哲學抽象地談論“整個宇宙”、抽象地理解“物質”和“實體”,所以,在傳統哲學那里自然科學“同人之間的現實的歷史關系”被割斷,沒有真正成為人的生活的基礎,倒是具有唯心主義的傾向。因此,在馬克思看來,只有以“感性的對象性活動”原則理解自然界和人自身,“自然界的屬人的本質”和“人的自然的本質”才會可以理解,而建立在這樣的“自然界”(人類學的自然界)和“人”(現實的人)的基礎上的自然科學才可能成為“真正人的生活的基礎”,才會成為“人的科學”、“現實的科學”。所以馬克思認為:自然界的社會的現實和人的自然科學或關于人的自然科學是同一個說法。
也同樣是針對西方傳統哲學對必然性的普遍信念,以及由此而形成的“知識論”哲學,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談到“歷史”時指出:“我們首先應當確定一切人類生存的第一個前提,也就是一切歷史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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