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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清代四僧及其對中國美術教育之貢獻論文
[摘要]清代,八大山人、石濤、石谿、弘仁4位遁跡空門的畫家被稱作“四畫僧”。這些有創造精神的畫家,帶著強烈民族意識,以憤世、壓抑的情感突破巢臼,在新的審美區域里取得了顯著的成就。
[關鍵詞]清代四僧中國美術教育
在中國美術教育史上,凡論及唐、宋、元、明、清的繪畫成就時,人們往往對吳道子、米芾等人津津樂道,很少談到畫僧的成就,而在區分畫家身份時,學界僅有“士大夫文人畫家”、“民間職業畫家”、“宮廷畫家”三種類別,畫僧亦遭到忽視。只是在討論清初的繪畫時,人們才注意到八大山人、石濤、石谿、弘仁等畫僧的成就,畫史上稱其為“四僧”。他們是一些舊明遺逸,心懷亡國之痛,在筆墨之中抒發激越、壓抑的情感。其繪畫形式不守前人規范,筆墨豪放,風格奇肆,筆情恣縱,銳意創新,在山水、人物、花鳥等畫科中皆有建樹,合時代新貌,有極大的創造力,為中國美術教育史發展增添了綺麗壯闊的波瀾。
一、八大山人
八大山人(1626~1705),享年八十歲。他姓朱名耷,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六子朱權的九世孫。甲申之變,清政權的建立,使他承受著國破家亡的承重打擊,為躲避政治迫害,23歲時便皈依佛門,佛事之余,奮志書畫。他有很多別號,如個山、雪個、驢、驢屋等,書畫常以“八大山人”署名,四字相連,似哭之笑之。他畫山水多有荒寒蕭索之氣,畫花鳥虛疏淡泊,冷逸逼人,這也正體現出其孤傲落寞清空出世的思想情感。他繼承文人畫傳統,其花鳥畫不拘形似,以意象為主,在似與不似之間,畫面構圖大開大合,黑白相映,縱橫馳騁,常以一石、一鳥、一魚、一草,構成單幅畫面,不空不塞,突破時空的局限。例如《花鳥圖冊》是其14幅花鳥畫中的一幅,寫一小鳥拳足縮頸立于孤石之上,呈抿嘴凝神之狀,用筆用墨變化多端,富有層次,畫法自如而意味無窮。三百年來飲譽畫壇,清代“揚州八怪”,吳昌碩,近代齊白石、張大千等畫家都不同程度受其影響。
二、石濤
石濤(1641~1724),原姓朱,名若極,別號很多,如大滌子、清相老人、苦瓜和尚,法號有元濟、原濟等。他是明靖江王贊儀的十世孫,終年55歲。因他一遍游名山大川,飽餐“五老”、“三疊”之勝,領悟到大自然中的生動神態,故其藝術修養日益精深。他以熾熱的感情,好山,看山,勤于貌寫名山大川,“搜盡奇峰打草稿”,故而能把握大自然的神韻和規律,成為一代繪畫大師。在繪畫美學理論上,石濤的《苦瓜和尚畫語錄》,形成了帶有強烈主體意識和鮮明個性色彩的獨特而完整的畫論體系。現舉其重要的論點分述如下:第一,“畫從于心”,心師于自然,這是藝術創作的根本,是石濤繪畫美學思想的核心。第二,“我自用我法”,反對因襲,揚棄古法,注重革新、創造,這是藝術創作的生命,是石濤繪畫美學思想之骨髓。第三,“盲人示盲人”,這是藝術鑒賞之大忌,為石濤品畫美學思想準則所不容。他的創作思想,直至今日還有著深刻意義。
三、石谿
石谿(1612~1673),俗姓劉,武陵(今湖南省常德市)人,字介丘,號石谿、白禿、殘道人、石道人。青年投身反清斗爭,失敗后一日對鏡再三,大哭不止,自剪頭發,傷面流血,出家為僧,時年20歲。善畫山水,亦工人物、花卉。山水畫主要繼承元四家,在學習傳統基礎上,重視師法自然。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山水中度過,經常駐足于名山大川,流連忘返。他喜用渴筆、禿毫,蒼勁凝重,干而不枯,并以濃淡墨色渲染,使得筆墨交融,形成郁茂蒼渾、酣暢淋漓的情趣,使畫面產生雄渾壯闊、縱橫蓬勃的氣勢。存世代表作有《云洞流泉圖》、《層巖疊壑圖》和《雨洗山根圖》等,以繁密的布局、蒼勁的用筆、郁茂的景致、幽深的境界,顯現出石谿鮮明的藝術特色。石溪在繼承傳統中,直逼古人,但卻不為法縛,面向造化,自出機杼,造妙入神,因而被人們列入逸品和神品之中,是一般畫家所不能達到的。
四、弘仁
弘仁(1610~1663)俗姓江,名韜,字大奇,為僧后,名弘仁,號浙江,又字浙江僧、無智,梅花古衲。徽州歙縣(今屬安徽)人。甲申后,棄發為僧。工詩文,擅長山水,兼寫梅花和竹,喜仿云林,深造妙境,雖學宋、元各家,但又直師造化,自題詩云:“敢言天地是吾師”。畫有卷冊多種,筆墨秀逸,風神灑落,還有設色山水和墨筆山水長卷,均為精絕之作,被稱為“新安四家”(又稱“海陽四家”)。與石濤等同受益于黃山,因而又有“黃山畫派”畫家之稱。他畫的《山水圖》造景清新別致,筆墨瘦勁簡潔,懸崖直壁,勢險而有穩姿。弘仁的個人思想與政局變遷關系密切,因而在詩畫中常有流露。出家為僧后,云游四方,十余年中足跡遍大江南北,其藝術的可貴處在于:既尊傳統,又主創新,所謂師法自然,獨辟蹊徑,是他藝術思想的核心。
通過上述史實,我認為他們對中國美術教育事業的貢獻至少在以下幾方面是值得一提的:第一,“四僧”在山水、人物、花鳥等畫科及美術理論、美術教育上皆有成績,發展是全面的。如八大山人那些極其夸張、傲岸不馴的藝術形象,成了藝術家主觀情感的幻化和象征,極具感染力;第二,藝術貴于創新,“四僧”聰穎好學,在美術發展史上亦有許多創新與建樹。如承前啟后的石濤雖逃于禪而隱于畫,一生云游四方,足跡踏遍半個中國。于是留下了無數精勁秀逸之致、奇氣異彩橫溢的作品;第三,“四僧”在中外美術交流中有重要的作用。如石溪的繪畫作品,見于著錄者近百幅,現存畫約30余幅,分別珍藏于北京、南京、香港、美國、德國、英國等地;第四,“四僧”對當時與后世的畫壇皆產生了積極地影響。以“揚州八怪”為代表的花鳥繪畫出現于“乾嘉盛世”這一時期,各以獨特的筆墨、構圖、色彩,塑造藝術形象,使這一繪畫團體具有了獨特的審美風格與意義。
我認為清代“四僧”之所以能獲得成功,應與以下幾個原因有關:一是“四僧”有高深的學養,扎實的繪畫功底,刻苦努力,潛心繪事,精進不懈,死而后已。這都體現在他們學術思想和藝術創作之中;二是“四僧”與民間畫工、宮廷畫師以繪畫為謀生手段的情況有所不同,而是以畫為寄托,以畫為樂趣,故能不受外界干擾,能獨立地作畫,抒發自己對美的追求,創造出高于生活的作品;三是“四僧”在晨鐘暮鼓聲中生活,更少一層凡俗的束縛,而多一層禪思的切身體會,因能將自己對自然的感悟無拘無束地表達出來,將一切惡境皆變為殊勝之境,令人身心無礙,所作亦充溢出塵之思、清高之感;四是“四僧”所居大多為自然環境保護較好之叢林蘭若,能直接接觸自然,較他人易獲得自然天真、淡泊寧靜的創作環境,外師造化,而這正是畫家創造佳作所需的基本客觀條件。
在清代畫壇上“四僧”藝術的崛起,有其時代與社會原因,他們以筆墨抒寫異常突出的個人感受,以成熟老厲的筆墨情趣,體現若即若離的現實態度,從而推進了中國古代美術的演化。在中國美術教育史上,不僅譜寫了燦爛的篇章,并在美術家的行列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他們的獨特筆墨意趣是時代社會的心聲,是更具表現性的藝術形式。他們學識修養高深,在藝術中的進取與革新精神、創造精神,為后人留下了榜樣。
參考文獻
[1]劉建,《中國美術史及作品鑒賞》,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
[2]李永林,《中國古代美術教育史綱》,南寧,廣西美術出版社,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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